【仏英】再见于黎明之后
*普设
1.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会的，下次我会在黎明之后来见你”
电影里的主角互相拥抱告别，而现实中的亚瑟在片尾曲出来后低头看向手机里的小说网站。自己的作品的读者寥寥无几，明明是最满意的作品却无人赏识。他关上电视，收拾好快餐盒就麻木地去休息了。
他很快就睡了过去。他于睡梦中在床上来回翻滚，不似往常一般自由地翻滚，他感觉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温热的，是人类的温度。等等，人类的温度？！！他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又转头看向了身旁。是一个金发男人，夜色下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见过他，但体格应该蛮壮实的，不一定打的过。
他小心地下床，注意没有弄出响动，但身后的人还是被他的动作惊醒了。亚瑟没有察觉到身后的人正在看他，轻手轻脚地去了厨房拿了一把崭新的菜刀准备突袭。他刚准备转头就感到腰上有一只手，把刀放下，他才转头对身后人说：“有何贵干？”
“怎么不动你的菜刀了，柯克兰先生？”那人话语中带着笑意，丝毫不顾及亚瑟最开始想拿武器威胁他，“我是弗朗西斯·波若弗瓦，你创造的，独属于你的人。”
“你是不是个一事无成的画家？你十五岁那年学校操场种了什么树？”亚瑟的声音有点颤抖，他书的人物真的出现在了现实中？小心是要降低他的警戒好零元购。
“梧桐树，亚瑟。现在信我了吗？” 弗朗西斯弯了嘴角，“我来打到了你的世界。可能是巧合什么的吧，现在我无处可去，收留我吗？我可以做饭报答你。”
脑子里想到了不知第几次被弄得杂乱无章的厨房，亚瑟无意识地笑了。反应过来连忙对着这位自己设定的厨艺高超的“大厨师”点了点头。
“亚瑟。”弗朗西斯不知道为什么又叫住了他，“现在快要天亮了吧？”
“对，怎么了吗？’’他一脸疑惑地看着弗朗西斯。
‘‘我记得你今天要交稿的。你最好趁编辑还没起床前把稿交了，以便你能在上班时不被编辑骚扰。’’弗朗西斯笑眯眯地解释给他听。
“你不说我都忘了。”亚瑟没有先去写稿，而是在身上摸索了一番，而后掏出了一小叠纸币和一串钥匙，‘‘这是家里钥匙，这是一点钱。应该够买菜的了。’’他不是吃泡面就是吃外卖，很少做饭，更别提了解当今的菜价了。
弗朗西斯接过了亚瑟手中的东西，善意地提醒他：‘‘我建议你还是赶紧赶稿补贴家用吧。以后我都会提醒你好好交稿地，我才不想一朝穿越被饿死。’’
“谢谢你啊，说话难听的小日历。”亚瑟咬牙切齿地说。
这么下来，弗朗西斯算是留在了亚瑟家里。弗朗西斯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答应的事情，他每天送亚瑟出门顺便买菜，亚瑟不难伺候，他做什么吃什么。
2.
扭动门把手的声音传来，弗朗西斯收拾好厨房就顺道去玄关叫亚瑟吃饭。今天他心情好做了亚瑟喜欢的司康做点心，也不知道亚瑟闻出来了吗。
也幸好他到玄关来了，不然亚瑟就要倒在玄关睡觉了。一身酒气，大概是被人拖出去喝酒了。弗朗西斯一脸嫌弃的接住了亚瑟，嘴上不给亚瑟留半句好；‘‘难得按时回来不加班还得了一身酒气回来，我还得给你熬醒酒汤，真不让人省心。’’
“弗朗西斯，你今天是不是做了司康？闻起来好香。”亚瑟话都说不清轻了。听到亚瑟的声音弗朗西斯更气了，不说话把他扶到客厅就去做醒酒汤了，连理都不想理他了。
亚瑟也任由他摆布，现在就趴在餐桌上看他，看着弗朗西斯给自己做醒酒汤。他突然想起自己在弗朗西斯到来那晚看的电影，亚瑟闷闷地笑了，低声道：‘‘弗朗西斯，我们这样的生活方式和对彼此的态度好像是在谈恋爱啊。’’弗朗西斯或许不知道，那是电影里主角告白的开头句。
弗朗西斯正在盯着醒酒汤的熬煮，闻言身形一顿，对亚瑟说：‘‘那你想要延续这种生活方式吗？即便我只是你创造出来的角色。’’巧合的是弗朗西斯接住了他的话，那同样是是电影里的台词。
亚瑟久久没有回应，久到让弗朗西斯以为亚瑟是在以沉默拒绝他了，他才应声：‘‘想，弗朗西斯。你可说过你是独属于我的。说话难听的小日历，我们谈恋爱吧。’’他又想到了那部电影。
‘‘想谈恋爱是吧，先滚过来把醒酒汤喝了再说。’’弗朗西斯端着一碗醒酒汤对亚瑟说，‘‘大郎，该喝药了。’’亚瑟比预想中还要听话，乖乖把醒酒汤喝了，然后竟抱着弗朗西斯不撒手。
“罢了，不和醉汉计较。”弗朗西斯便就着这个这个姿势把他抱回了属于亚瑟的床。而他自己则打了地铺，不知道亚瑟从哪里租的公寓，地板怪硌人的。
3.
‘‘suprise！’’某天亚瑟回家就抱住了弗朗西斯，还没来得及说出惊喜什么他就沉默了，因为弗朗西斯抱紧亚瑟正嗅他身上的味道。
‘‘亚瑟，你身上的味道我不喜欢。’’弗朗西斯演技一流，轻轻松松就装出了泪眼汪汪的样子，‘‘是那种很深沉的男士香水的味道。正常社交距离是不会有这么重的味道的。’’
‘‘今天去见了一个客户，他人很年轻，但喜欢喷这种香水。说是要显得自己沉稳一些。待会我们一起去商场吧。’’亚瑟不自在地摸了摸颈侧。
“我们这是要去约会吗？”弗朗西斯笑了笑，“我好高兴，终于能和你正式约会了。不过回来记得写稿，明天就是截稿日了你还记得吧？”百分百不记得，自从弗朗西斯来了就一直是弗朗西斯提醒亚瑟交稿。
“好吧，小日历。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编辑转世。”亚瑟想到稿子就头疼，但又话锋一转，“应该算是约会的。”
弗朗西斯被亚瑟久违的直球打懵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对亚瑟说：‘‘不然我们现在去吧。’’于是他就被他的作家大人拉到停车场开车。
‘‘I'll wake you up with some breakfast in bed.
I'll bring your coffee with a kiss on your head.’’
车载音乐把他的神志拉回，他看着亚瑟道：“没想到你也会期望这种生活。”温温馨馨、简简单单，他一直以为亚瑟那种阴沉的人是不会在意这种所谓‘‘现充’’才会在意的生活。之前他嫌弃家里太过阴沉还着手换装饰，搞七搞八。也就只有亚瑟会纵容他了。
“我本来是不太在乎的。”亚瑟专心致志地开车。
“那为什么又在乎了呢，亚瑟？”弗朗西斯笑靥如花，“我想听你说出那个答案。”
“你知道的，弗朗西斯。”亚瑟不去看他，继续专心开车，但耳尖却不为人知的红了。该死的市中心，又堵车了，这也让亚瑟能够分一点目光给弗朗西斯。
“亚瑟，”弗朗西斯觉察到了他的目光偏头过来看他，‘‘你有没有在这辆车里亲吻过什么人？’’前面正在堵车，刚好顺应了弗朗西斯的意愿，这样亚瑟就没有办法转移话题了。
‘‘没有。’’亚瑟回答了她，寡王连副驾驶都没人坐，父母什么的也只坐后座。
‘‘那我将会是第一个。’’弗朗西斯笑了笑，蜻蜓点水般地吻下去。
亚瑟愣了愣神，直到车潮继续流动，他才专心于驾驶，不去看弗朗西斯。这好像是他们的第一个吻，说是谈恋爱，但其实和以前的相处方式也并无不同。
谈恋爱好像更多的只是为了找个理由把对方捆在自己身边，并没有主动亲热过。这确实是他们第一个吻，他是没有被人吻过的，这也是他的第一个吻。
这时他才开始后悔给弗朗西斯设定成早熟的浪漫法国人，他没有得到弗朗西斯的第一个吻。亚瑟突然理解了弗朗西斯说自己身上别人的香水味不好闻的神情。是嫉妒，那种自己的爱人重要时刻没有自己参与的嫉妒。车流缓缓前进，他们终于到了商场。
4.
‘‘弗朗西斯，你喜欢什么味道的香水？’’下车后亚瑟主就动牵住了弗朗西斯的手。
弗朗西斯看着亚瑟红了的耳尖，笑了笑，凑到亚瑟耳边说：“只要是你喜欢的味道我都喜欢。”
‘‘弗朗西斯！’’亚瑟气急败坏地叫住他。谁知弗朗西斯根本不怕他生气，只是捏了捏两人交握的手。
‘‘那就不买了，我们去干点别的吧。’’亚瑟别过头，松开牵住弗朗西斯的手，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他拿出两张电影票，在手里摇了摇。这本来就是他喜欢了很久的电影，这几周刚好重映，他就想和弗朗西斯一起来看一下。
‘‘好啊，只要是亚瑟准备的活动我都会欣然接受的。’’弗朗西斯从亚瑟手中抢过电影票揣到兜里，笑眯眯地对亚瑟说，‘‘这样你就能空出手来牵我了。走吧，一起去影院吧。’’
亚瑟刚刚消退的热意又悄然烧至脸上，他偏过头装作去寻找影院的样子，实际上自己早就来过无数遍，他拉着弗朗西斯朝影院的方向走去。他记得影院会卖一些电影周边之类的，刚好可以送给弗朗西斯。毕竟自己好像还没有送过弗朗西斯什么礼物。
他就这么把弗朗西斯拉进了影院。抬手看看表，距离开播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他牵着弗朗西斯加速通过检票。幸好赶上了，他在座位上坐定，气喘吁吁地盯着大屏幕。
电影刚好播放到两位主角对峙的片段：
‘‘亚当，我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主角有些崩溃，‘‘我为你来到你的世界是真，只有你在的时候我才会出现也是真的。’’他眼里都是迷茫。
‘‘我的孩子啊，相信即真实。’’亚当抱住了他，‘‘你确实出现在了我的世界，为我漆黑的生活带来了一束光，在我眼中，你就是真实的。’’他还抬手擦了擦眼前人的眼泪。
恍惚间亚瑟察觉到弗朗西斯凑到他耳边说了句‘‘那我呢，在你眼中我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亚瑟刚要回答，弗朗西斯就偏过头继续看电影了，亚瑟也找不到回答的契机。
电影继续放送着：
主角一直陪伴在亚当的身边，从来不需要饮食，每次面对亚当做的馋人的二人餐从来都是看看，流流口水。亚当也不管，只是双人餐照旧做着。
旁人也发现不了主角的存在，亚当就一直在主角的陪伴下餍足，在他眼中主角就是独属于他的存在。直到他发现主角的影子日益淡了下来。
‘‘怎么回事？’’自父母去世后他就再也没有这么慌过，他没想到从成年后一直陪伴自己的人有一天也会消逝。他来回踱步来掩饰自己的不安，但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眼前人，那个人马上就要消失了。
‘‘我是你幻想出来的人，你便以此来告慰自己的孤独。你现在不需要我陪伴也不会孤独了，所以我们马上就要说再见了，真是不舍得啊。’’主角抱住他。
‘‘那我们还会再见吗？’’早已不似当年那般年轻的亚当怀揣着泪说。
‘‘会的，下次我会在黎明之后来见你。’’主角就这么化作光点消失在亚当的怀中。
看得亚瑟心里一揪，下意识握紧了弗朗西斯的手。弗朗西斯的来源跟电影主角相似，他可不想让弗朗西斯消失。
电影就这么结束了，只留下一句话
‘‘悲剧不是终结，而是希望的开始。’’
等出了电影院亚瑟才发觉自己从电影放送开始就松开的手被他从结局握到离场。他已经看过很多遍电影的结局，虽有不舍，但结局确实给电影升华了不少。他突然又想到弗朗西斯那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相信即真实。’’亚瑟突兀地开口。
弗朗西斯面对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台词却笑了起来：‘‘亚瑟你好狡猾，居然用这么一句电影台词搪塞我的回答。’’因为亚瑟相信，所以他一定是真实的。
亚瑟就这样牵着弗朗西斯的手，直到回到停车场才松开。
5.
弗朗西斯最近心情不是很好，这一点亚瑟早就察觉到了。在这一天中午，亚瑟放下了餐具，看着弗朗西斯。
‘‘我们今天要不要去游乐园玩啊？’’出去换换心情，透透气，玩一玩说不定弗朗西斯就心情好了。
‘‘嗯？’’正坐在客厅发呆的弗朗西斯转头去看他，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好啊。’’完全没有以往听到新东西的开心，不禁让亚瑟怀疑他的提议是不是有问题。
但亚瑟还是开着车带弗朗西斯来到了自己做了许久功课的游乐园。
‘‘去玩这个怎么样？’’亚瑟指了指地图中的摩天轮，‘‘我看网上的评价都说这里是约会必备的。’’他很少来游乐园，也不知道这些项目分别适合什么人。
‘‘好啊。’’弗朗西斯点了点头，这一路上他都心事重重的，没怎么说话。见他没有异议，亚瑟就直接把他拉进了摩天轮那个项目排队。好在工作日没什么人，他们很快就排到了。
他们就这么面对面的坐着，摩天轮狭小的厢子里他们的呼吸几乎要喷到对方脸上，亚瑟这才理解为什么网上的评价会说这里很适合情侣来。厢子里的空气持续升温，他久违穿了正装，裤兜里鼓囊囊的。
往常弗朗西斯都会先开口，或是聊聊家长里短，或是调戏一下他。但今天他好像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亚瑟想。他掏出了裤兜里的首饰盒，里面的东西花了他一个月的工资。
‘‘弗朗西斯，我想已经到时候了，’’他打开了那个首饰盒，里面是他精心准备的银戒，上面雕刻了他们两个的姓名缩写，‘‘你愿意跟我开启人生旅途的下一个篇章吗？再一次将你我绑在一起，你的名字将与我的姓名并列。’’这段可是他想了好久的，弗朗西斯肯定会同意并留下感动的泪水的。
‘‘亚瑟，抱我一下好不好？’’弗朗西斯没有立刻同意，而是先向亚瑟索求了一个拥抱。现在光线昏暗，亚瑟看不清他脸上的泪珠，只是将戒指盒放下，依言抱住了他。
‘‘亚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看电影时看的那部电影吗？’’弗朗西斯的声音有些颤抖，‘‘结局是亚当不再孤独，所以依托亚当孤独产生的主角消失了。’’
当然记得，那部电影不仅是他们第一次一起看的电影，也是他最喜欢的电影。但弗朗西斯怎么突然开始说这个了，他的心中被一团不详的疑云笼罩了。
‘‘我们的结局正如电影所料，’’弗朗西斯明显松了一口气，‘‘我要消失了。’’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随着告别的脱口而出而缓慢下来。
‘‘不过你不再感到孤独还是让我蛮欣慰的。’’弗朗西斯手下加力抱紧了亚瑟。
‘‘我们还会再见吗？’’恍惚间他只来得及说上这么一句电影台词。
‘‘会的，下次我会在黎明之后来见你的。’’弗朗西斯只来得及在他的额头留下一个轻吻，就化作光点消失在亚瑟的拥抱中。他甚至没来得及试戴一下亚瑟为他准备的戒指。
吻很轻，要不是记忆告诉亚瑟弗朗西斯吻了他，他恐怕回应我弗朗西斯其实什么都没做。
亚瑟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很久，直到属于他们的这节厢子到达定点，他才恍然想到在摩天轮的顶点许愿会很灵的。
他很久没许愿了，但此刻他还是像孩子一样许下了愿望。‘‘希望弗朗西斯回来。’’他的愿望就这么简单，即便他会重新身处孤独。
此时烟花在他的耳边炸开，但他不想去看，已经没有人陪他一起看烟花了。
6.
亚瑟最后辞去了自己的工作，开始用手头存下来的钱去四处旅游。他偶尔会写点东西，也渐渐有人看到他了。
后来有人想找他买其中一部的版权去翻拍。他拒绝了，并非之后所得的回报不可观，只是那部作品是以弗朗西斯为原型写的。
之后他又去了巴黎旅游，在街头他看到一个和弗朗西斯相像的背影，他匆匆追上去。
那人转过头对他说：“看来你又孤独了啊，亚蒂。”
7.
The world's not perfect but it's not that bad.
世界并不完美，但也没有那么糟糕
If we got each other and that's all we have.
如果我们拥有彼此，这就是我们拥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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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K·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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